☆、中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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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父母遺棄的小娃娃是很可憐的。
兒童房裏，萌萌在柔軟的大床上醒來，看見哥哥們坐在他的身邊，但是既沒看到媽咪又沒看到爹地，當即就哭著要找父母。
寶寶抱著弟弟安慰道：“萌萌乖乖，不哭不哭，哥哥在這裏。”
萌萌的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淚光，癟著嘴道：“哥哥，媽咪，萌萌要媽咪。”
聞言，淘淘沒好氣地說：“媽咪不要我們了，爹地也不要我們了。”媽咪也不知道做什麽去了，爹地也是，半路上就把他們哥幾個交給古塬，現在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萌萌大哭起來，古塬在客廳聽到聲音急忙跑上樓來推開兒童房的門。
寶寶哄著萌萌，淘淘三兩下跳下床跑到古塬身邊，攔著他的步伐：“古叔叔，萌萌剛睡醒有時候是會哭的，沒事的，你回去吧。”
古塬皺皺眉：“萌萌是不是餓了，奶粉在哪裏？”
“不餓不餓，萌萌睡完覺不喜歡吃東西，”淘淘頭搖的像撥浪鼓，勸道：“古叔叔，你去忙吧，我和我哥會照顧好小弟的。”
古塬點點頭，他覺得這兩個小家夥似乎很排斥他在兒童房裏待著，難道這麽小的小孩子也已經有了自己的個人隱私或者說有排他性，不喜歡和大人在一起？
“要是有什麽事，一定要叫古叔叔。”
“知道了，古叔叔放心吧。”
淘淘乖孩子一般的保證，然後眼睛直直地盯著古塬，那眼裏的意思就是你趕緊走吧。
古塬摸摸鼻子，將信將疑地離開兒童房。
看到古塬離開，淘淘還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打開門來往門外瞧一瞧，確定沒人之後松了一口氣，重新把門關上然後又把門鎖了。
他們確實不喜歡古塬待在兒童房裏，這是他們的私密空間，除了爹地媽咪爺爺奶奶之外，他們不喜歡跟其他的人待在一處，從小就是這麽培養起來的，孩子們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更何況，兄弟倆更擔心的是，他們可是和爹地媽咪睡在一起的，要是被看出來了怎麽辦？所以這間兒童房，寶寶和淘淘連爺爺奶奶都不會讓他們隨便進入的，古塬想待在這裏帶孩子，真是想多了。
寶寶對著走近的老弟說道：“淘淘，你上來抱著萌萌，萌萌可能餓了，我去泡點糊糊給他吃。”
“哥，我書包裏有塊小蛋糕，萌萌可以吃的，給他吃這個吧。”淘淘說著跑到沙發邊把自己的小書包打開，拿出奶酪蛋糕。
寶寶接過蛋糕和小勺子，舀了一勺遞到萌萌的嘴邊，“萌萌乖，吃吧，很好吃的，吃了你的小肚肚就不餓了。”
萌萌眨巴著眼睛，還有點哭腔：“哥哥，萌萌想媽咪，不想吃。”
淘淘一屁股坐到萌萌邊上，幽怨道：“小弟，我也想媽咪了，都不知道媽咪幹什麽去了，怎麽現在還不回來，爹地也是。”然後對著寶寶猜測道：“哥，你說爹地媽咪是不是背著我們吃好吃的去了。”
寶寶很無語地看了弟弟一眼，表示不想接話。
淘淘也覺得爹地媽咪不可能背著他們吃好吃的，但是他又想不出他們幹什麽去了，表示很郁悶。
“爹地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寶寶問道。
淘淘搖搖頭。
萌萌吸吸鼻子，叫道：“話話，話話。”
寶寶無奈道：“爹地說不用打電話給他們，有事情找古叔叔。”
“哥哥，”萌萌攀著抱住寶寶的脖子，委屈的叫道。
寶寶拍拍弟弟肉肉的小背，安慰：“乖乖，哥哥在，不哭不哭。”
見狀，淘淘也跨過一步抱住兄弟們，抱怨道：“等媽咪回來了，我要一個小時不跟她說話。”
寶寶讚同，居然把這麽活潑可愛的兒子們扔下不管了，媽咪一定要受到懲罰。
沈一一是不知道她的兒子們竟然想著要懲罰她，此時的她，正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這繁華的大街上，不知該何去何從。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後找了個花壇邊坐下，眼淚卻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她都不明白為什麽這個時候眼睛會出現這些氫氧化合物，左則佑又不在，哭了也沒有觀眾。
淚眼迷蒙間，沈一一仿佛看見有人在賣烤番薯，走近一看才發現不是她的阿婆，想到那兩個陪著她不遠千裏，背井離鄉來到S市的長輩，不由得又是心頭一痛。
叔叔是警察，阿婆是退休的小學老師，原本應該生活無憂，安享晚年，如今為了她，叔叔的腳跛了，阿婆風燭殘年還要擔驚受怕，不得安生，這份恩情，她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沈一一擡眼，向四周望去，在這個冷漠的城市，何時才能歸家？
家？這裏算是她的家嗎？
沈一一抹了一把臉，壓下心中所有不合時宜的情緒，強打起精神，去購物，她要是不買，叔叔和阿婆肯定不會買來給自己吃的。
左則佑得知沈一一在逛街還大買特買的時候，有些無語，他怎麽不知道沈一一有這樣的習慣。只是看著手機上傳來的消費記錄，逛了半天才花了幾萬塊？他老婆真的在逛街，還大包小包瘋狂購物？
問清了沈一一現在的位置之後左則佑決定去看看她，等在超市外面，看見她出來，手上確實拎著許多購物袋，再看看手機的消費信息，沒錯，不禁有些訝異，沈一一什麽時候這麽節儉了？
只是沈一一這副模樣，怎麽像是在等車？
左則佑皺眉，轉頭看向左立，左立解釋道：“少夫人沒開車。”
沒開車，左則佑喃喃，沈一一怎麽會連車都忘了？真的是忘了還是又在玩什麽把戲？
“少主，少夫人坐上計程車了。”
“跟上去。”
半個小時後，沈一一付了車錢拿著東西下車，拿出手機看看自己的妝容，看著眼眶有些微紅不禁有些懊惱，然後重新拿起東西向前走。
左則佑面無表情地看著沈一一的身影逐漸消失，問：“程柏正現在的行蹤？”
左立瞥了一眼左則佑，輕咳一聲：“上午陪著程柔去了游樂園，不過下午接到電話，說是建築工地現場施工有些問題所以重新跑到工地了，應該還沒有離開。”
左則佑點點頭，面無表情地下車，沿著沈一一的步伐走去。
左立嘆氣，給小五他們使了個眼色，隨後跟上，希望少夫人別犯糊塗才好，否則他們一定會跟著遭罪的。
為民路的建築工地前，沈一一拿出方才在超市買的鴨舌帽戴上，背著一個大背包，拎著兩大袋東西站在工地圍墻開出的那道大門不遠處尋找叔叔的身影。
左則佑隱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拿著望遠鏡順著沈一一的視線望去，就看到了程柏正，雙眼一瞇，眼底一道厲色閃過，按耐住火氣倒是想看看她想做到什麽程度！
只是註視了片刻就發現不對勁，沈一一的視線似乎不是在看程柏正？來回幾次才確定，她在看一個跛腳的建築工人？再一眼看過去，那眼裏分明有了淚光。
沈一一找到人，然後把東西放下，就地坐下，拿出手機給叔叔打電話。
韓志不可置信地望過去，就看見沈一一在跟他招手，小跑幾步跑到沈一一跟前。
“姑娘？”
“叔叔，我給你和阿婆買了些東西。”說著，把那兩大袋東西放在韓志跟前，然後把解下背包，這是她特地買來裝衣服的：“叔叔，天氣轉涼了，我特地給你和阿婆買了兩件秋裝和冬大衣，你記得穿啊。”
“你沒事老是費那個錢幹什麽！”韓志沒好氣道：“我說了幾遍了，不用你買，我們自己有錢。”只是看到沈一一微紅的眼眶時，又擔憂道：“姑娘，這是咋了，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
“沒有，叔叔，是風沙有點大，沙子迷糊了眼睛。”
“這是工地，到處是塵土，那裏是你一個女娃子來的地方，趕緊走趕緊走。”說著，便要推沈一一離開，忽然又一拍腦門，拉著人，“等等等等，姑娘，你看叔叔年紀大都糊塗了，在這裏等我一下子，叔叔馬上就回來。”
韓志一陣風似的跑開了，留下沈一一二丈和尚摸不著，叔叔這麽怎麽了？
其他的工人看韓志這麽一副興奮勁，就連走路都暢快了，居然還能跑這麽快，都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和韓志交好的工友打趣：“老跛，外面那是誰啊，你這麽紅光滿面的，該不會是你的相好來了吧。”
“去，別在那胡說，是我家姑娘來看我了。”
“呦呵，你還有姑娘？”
韓志不再理會，從外衣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就往外跑，出了工地大門，就看到沈一一低著頭蹲在路邊。
韓志擠出一個笑臉，走過去把盒子塞在沈一一手裏，這個是給沈一一買的生日禮物，韓志正想著怎麽送給她呢。
“姑娘，趕緊回去吧。”
沈一一低著頭，一只手緊緊抓住那個小盒子，另一只手拉住了韓志的衣袖，低聲地問：“叔叔，當年那個貨車司機，你能不能指給我看看。”
韓志甩開沈一一的手，扳著臉道：“這事有叔叔在呢，你就別操心，趕緊回去吧，啊，待久了會被別人發現的。”
話落，韓志便要離開，沈一一趕緊把人抓住，“好，我不看就是了，叔叔你把東西拿著，要不我幫你拿過去。”
“不用不用。”韓志連忙擺手，然後背起那個大型的背包，讓沈一一趕緊離開，拎著那兩大袋東西一瘸一拐地回到工地去了。
沈一一看著那個背影，緊緊地捂住嘴巴，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最後往前方走了一段路，找了一個樹蔭的位置坐下。打開那個小盒子，裏面躺著一條晶瑩剔透的橘紅色小魚，沈一一把它拿起來放到眼前，凝視許久，最終把頭埋在膝蓋裏，身體不停顫抖。
左則佑看得頻頻皺眉，左立問，要不要去查一查剛才那名男子的身份，左則佑搖搖頭，他猜，那應該就是沈一一說的中間人，也就是負責在背後代替沈一一出面的那個人。
建築工人，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掩護。
不過，他們的關系很好？沈一一的關心不是假的，淚眼也不是假的，她很在乎那個人。他竟然知道沈一一的生日，送一條小魚給她做生日禮物，也就是說他知道沈一一曾經的名字。
他們是什麽關系？
這樣的一個人，肯定不是沈一一跟他之後找的，那就是沈一一在陽城認識的，什麽樣的人，竟然會願意跋山涉水來S市幫沈一一做這麽多事，稍有不慎，要承受什麽樣的報覆？
左則佑的眸色轉深，沈一一父親去世這麽些年，她母親若是要再找一個也正常，那個人是她的繼父？不對，他當年見到沈一一的時候，只有她們母女倆人。
左則佑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對左立道：“其他的不用查，只要去問問那個人是不是姓韓。”他記得，那時曾經聽沈一一說起過，她有一位韓叔叔，對她很好，或者說，對她們母女很好。
左立點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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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的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淚光，癟著嘴道：“哥哥，媽咪，萌萌要媽咪。”
聞言，淘淘沒好氣地說：“媽咪不要我們了，爹地也不要我們了。”媽咪也不知道做什麽去了，爹地也是，半路上就把他們哥幾個交給古塬，現在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萌萌大哭起來，古塬在客廳聽到聲音急忙跑上樓來推開兒童房的門。
寶寶哄著萌萌，淘淘三兩下跳下床跑到古塬身邊，攔著他的步伐：“古叔叔，萌萌剛睡醒有時候是會哭的，沒事的，你回去吧。”
古塬皺皺眉：“萌萌是不是餓了，奶粉在哪裏？”
“不餓不餓，萌萌睡完覺不喜歡吃東西，”淘淘頭搖的像撥浪鼓，勸道：“古叔叔，你去忙吧，我和我哥會照顧好小弟的。”
古塬點點頭，他覺得這兩個小家夥似乎很排斥他在兒童房裏待著，難道這麽小的小孩子也已經有了自己的個人隱私或者說有排他性，不喜歡和大人在一起？
“要是有什麽事，一定要叫古叔叔。”
“知道了，古叔叔放心吧。”
淘淘乖孩子一般的保證，然後眼睛直直地盯著古塬，那眼裏的意思就是你趕緊走吧。
古塬摸摸鼻子，將信將疑地離開兒童房。
看到古塬離開，淘淘還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打開門來往門外瞧一瞧，確定沒人之後松了一口氣，重新把門關上然後又把門鎖了。
他們確實不喜歡古塬待在兒童房裏，這是他們的私密空間，除了爹地媽咪爺爺奶奶之外，他們不喜歡跟其他的人待在一處，從小就是這麽培養起來的，孩子們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更何況，兄弟倆更擔心的是，他們可是和爹地媽咪睡在一起的，要是被看出來了怎麽辦？所以這間兒童房，寶寶和淘淘連爺爺奶奶都不會讓他們隨便進入的，古塬想待在這裏帶孩子，真是想多了。
寶寶對著走近的老弟說道：“淘淘，你上來抱著萌萌，萌萌可能餓了，我去泡點糊糊給他吃。”
“哥，我書包裏有塊小蛋糕，萌萌可以吃的，給他吃這個吧。”淘淘說著跑到沙發邊把自己的小書包打開，拿出奶酪蛋糕。
寶寶接過蛋糕和小勺子，舀了一勺遞到萌萌的嘴邊，“萌萌乖，吃吧，很好吃的，吃了你的小肚肚就不餓了。”
萌萌眨巴著眼睛，還有點哭腔：“哥哥，萌萌想媽咪，不想吃。”
淘淘一屁股坐到萌萌邊上，幽怨道：“小弟，我也想媽咪了，都不知道媽咪幹什麽去了，怎麽現在還不回來，爹地也是。”然後對著寶寶猜測道：“哥，你說爹地媽咪是不是背著我們吃好吃的去了。”
寶寶很無語地看了弟弟一眼，表示不想接話。
淘淘也覺得爹地媽咪不可能背著他們吃好吃的，但是他又想不出他們幹什麽去了，表示很郁悶。
“爹地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寶寶問道。
淘淘搖搖頭。
萌萌吸吸鼻子，叫道：“話話，話話。”
寶寶無奈道：“爹地說不用打電話給他們，有事情找古叔叔。”
“哥哥，”萌萌攀著抱住寶寶的脖子，委屈的叫道。
寶寶拍拍弟弟肉肉的小背，安慰：“乖乖，哥哥在，不哭不哭。”
見狀，淘淘也跨過一步抱住兄弟們，抱怨道：“等媽咪回來了，我要一個小時不跟她說話。”
寶寶讚同，居然把這麽活潑可愛的兒子們扔下不管了，媽咪一定要受到懲罰。
沈一一是不知道她的兒子們竟然想著要懲罰她，此時的她，正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這繁華的大街上，不知該何去何從。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後找了個花壇邊坐下，眼淚卻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她都不明白為什麽這個時候眼睛會出現這些氫氧化合物，左則佑又不在，哭了也沒有觀眾。
淚眼迷蒙間，沈一一仿佛看見有人在賣烤番薯，走近一看才發現不是她的阿婆，想到那兩個陪著她不遠千裏，背井離鄉來到S市的長輩，不由得又是心頭一痛。
叔叔是警察，阿婆是退休的小學老師，原本應該生活無憂，安享晚年，如今為了她，叔叔的腳跛了，阿婆風燭殘年還要擔驚受怕，不得安生，這份恩情，她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沈一一擡眼，向四周望去，在這個冷漠的城市，何時才能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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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則佑得知沈一一在逛街還大買特買的時候，有些無語，他怎麽不知道沈一一有這樣的習慣。只是看著手機上傳來的消費記錄，逛了半天才花了幾萬塊？他老婆真的在逛街，還大包小包瘋狂購物？
問清了沈一一現在的位置之後左則佑決定去看看她，等在超市外面，看見她出來，手上確實拎著許多購物袋，再看看手機的消費信息，沒錯，不禁有些訝異，沈一一什麽時候這麽節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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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則佑皺眉，轉頭看向左立，左立解釋道：“少夫人沒開車。”
沒開車，左則佑喃喃，沈一一怎麽會連車都忘了？真的是忘了還是又在玩什麽把戲？
“少主，少夫人坐上計程車了。”
“跟上去。”
半個小時後，沈一一付了車錢拿著東西下車，拿出手機看看自己的妝容，看著眼眶有些微紅不禁有些懊惱，然後重新拿起東西向前走。
左則佑面無表情地看著沈一一的身影逐漸消失，問：“程柏正現在的行蹤？”
左立瞥了一眼左則佑，輕咳一聲：“上午陪著程柔去了游樂園，不過下午接到電話，說是建築工地現場施工有些問題所以重新跑到工地了，應該還沒有離開。”
左則佑點點頭，面無表情地下車，沿著沈一一的步伐走去。
左立嘆氣，給小五他們使了個眼色，隨後跟上，希望少夫人別犯糊塗才好，否則他們一定會跟著遭罪的。
為民路的建築工地前，沈一一拿出方才在超市買的鴨舌帽戴上，背著一個大背包，拎著兩大袋東西站在工地圍墻開出的那道大門不遠處尋找叔叔的身影。
左則佑隱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拿著望遠鏡順著沈一一的視線望去，就看到了程柏正，雙眼一瞇，眼底一道厲色閃過，按耐住火氣倒是想看看她想做到什麽程度！
只是註視了片刻就發現不對勁，沈一一的視線似乎不是在看程柏正？來回幾次才確定，她在看一個跛腳的建築工人？再一眼看過去，那眼裏分明有了淚光。
沈一一找到人，然後把東西放下，就地坐下，拿出手機給叔叔打電話。
韓志不可置信地望過去，就看見沈一一在跟他招手，小跑幾步跑到沈一一跟前。
“姑娘？”
“叔叔，我給你和阿婆買了些東西。”說著，把那兩大袋東西放在韓志跟前，然後把解下背包，這是她特地買來裝衣服的：“叔叔，天氣轉涼了，我特地給你和阿婆買了兩件秋裝和冬大衣，你記得穿啊。”
“你沒事老是費那個錢幹什麽！”韓志沒好氣道：“我說了幾遍了，不用你買，我們自己有錢。”只是看到沈一一微紅的眼眶時，又擔憂道：“姑娘，這是咋了，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
“沒有，叔叔，是風沙有點大，沙子迷糊了眼睛。”
“這是工地，到處是塵土，那裏是你一個女娃子來的地方，趕緊走趕緊走。”說著，便要推沈一一離開，忽然又一拍腦門，拉著人，“等等等等，姑娘，你看叔叔年紀大都糊塗了，在這裏等我一下子，叔叔馬上就回來。”
韓志一陣風似的跑開了，留下沈一一二丈和尚摸不著，叔叔這麽怎麽了？
其他的工人看韓志這麽一副興奮勁，就連走路都暢快了，居然還能跑這麽快，都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和韓志交好的工友打趣：“老跛，外面那是誰啊，你這麽紅光滿面的，該不會是你的相好來了吧。”
“去，別在那胡說，是我家姑娘來看我了。”
“呦呵，你還有姑娘？”
韓志不再理會，從外衣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就往外跑，出了工地大門，就看到沈一一低著頭蹲在路邊。
韓志擠出一個笑臉，走過去把盒子塞在沈一一手裏，這個是給沈一一買的生日禮物，韓志正想著怎麽送給她呢。
“姑娘，趕緊回去吧。”
沈一一低著頭，一只手緊緊抓住那個小盒子，另一只手拉住了韓志的衣袖，低聲地問：“叔叔，當年那個貨車司機，你能不能指給我看看。”
韓志甩開沈一一的手，扳著臉道：“這事有叔叔在呢，你就別操心，趕緊回去吧，啊，待久了會被別人發現的。”
話落，韓志便要離開，沈一一趕緊把人抓住，“好，我不看就是了，叔叔你把東西拿著，要不我幫你拿過去。”
“不用不用。”韓志連忙擺手，然後背起那個大型的背包，讓沈一一趕緊離開，拎著那兩大袋東西一瘸一拐地回到工地去了。
沈一一看著那個背影，緊緊地捂住嘴巴，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最後往前方走了一段路，找了一個樹蔭的位置坐下。打開那個小盒子，裏面躺著一條晶瑩剔透的橘紅色小魚，沈一一把它拿起來放到眼前，凝視許久，最終把頭埋在膝蓋裏，身體不停顫抖。
左則佑看得頻頻皺眉，左立問，要不要去查一查剛才那名男子的身份，左則佑搖搖頭，他猜，那應該就是沈一一說的中間人，也就是負責在背後代替沈一一出面的那個人。
建築工人，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掩護。
不過，他們的關系很好？沈一一的關心不是假的，淚眼也不是假的，她很在乎那個人。他竟然知道沈一一的生日，送一條小魚給她做生日禮物，也就是說他知道沈一一曾經的名字。
他們是什麽關系？
這樣的一個人，肯定不是沈一一跟他之後找的，那就是沈一一在陽城認識的，什麽樣的人，竟然會願意跋山涉水來S市幫沈一一做這麽多事，稍有不慎，要承受什麽樣的報覆？
左則佑的眸色轉深，沈一一父親去世這麽些年，她母親若是要再找一個也正常，那個人是她的繼父？不對，他當年見到沈一一的時候，只有她們母女倆人。
左則佑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對左立道：“其他的不用查，只要去問問那個人是不是姓韓。”他記得，那時曾經聽沈一一說起過，她有一位韓叔叔，對她很好，或者說，對她們母女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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